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界,她打从心底的感到恐惧,想起阶凯杰曾在吃饭时跟她分享过,过去有许多穿越者哭着不愿回去,此刻她似乎特别了解他们的心情。 好不容易来到这个一切都被接纳的地方,谁想回到充满稜角的世界里夜夜失眠数羊?连哭声都得隐忍的世界,怎么可能容得下她? 然而她没有说出自己的焦虑,只是故作轻松的望向他:「我要是真的在海螺里听见人声,我应该会先吓得把海螺丢掉吧,那不是浪漫,那是见鬼!」 说着,他们两个同时笑了,想着回到原本的世界后得面对的一切未知,她百感交集:「如果人生是一场比谁更持久的赛跑,我想跑到一个不用很优秀也可以很快乐的地方。」 阶凯杰静静听着,良久,他扬起浅笑:「那你要更努力、更努力的跑才行。」 「我以为你会劝我想开一点,不要活得那么用力。」 「嗯……」他思考着怎么解释,「我觉得我不是你,没有资格评断你要什么。就像我不会跟要减肥的人说他已经很瘦了,也不会对外貌焦虑的人说他已经很好看了,我不在别人的深渊里,没资格评判别人的眼睛所看到的世界。」 「但是我可以陪你走这段路,听你如何定义这段旅途,相信你所认为的——它究竟值不值得。」 她还是忍不住怀疑自己:「那万一你陪我走到最后,发现我还是过不去,不会觉得浪费这段时间很不值得吗?」 「又来了、又来了。」他又摇头又叹气,故意摆出一副受不了的表情,「从我想要陪你的那一刻,你就已经值得了,那跟这条路会走向哪里无关。」 她静静看着阶凯杰认真的眼睛,其实她常常不明白,怎么会有人能在她自己都不相信自己时,愿意打从心底相信她能做到。可是她又总会被这份信任感动着,因为被相信而感到安心。 人只会看见自己相信的东西,所以也许,只有当她开始相信自己,才能真正看见自己吧——虽然这件事真的太难了,她这辈子都不知道能不能做到。 「阶凯杰,你可以答应我一件事吗?」 「什么?」 「如果我在这座岛上错过最后一次的满月、如果我没能看到满月就要回到原本的世界。」她定定的看着他,「请你——」 「我会在这里帮你看着。」她话都还没说完,阶凯杰彷彿知道她想说些什么,逕自抢话。 她听着红了眼眶,扬起手里的海螺,朝他绽开笑容:「好。」 而他也笑了,举起海螺轻敲她的,两个海螺碰撞出清脆声响,前方的海浪依旧一波波打上,洗去海边的足印,却没能洗去他们的誓言。 低头望着手里的海螺,罗沛榆鼻头微酸,有点想哭。她恐惧着未来要面对的一切,可是在两个海螺碰在一起的那刻,她好像有种增长了勇气的错觉。 好像抱着这座岛的一切咬牙继续走着,就能够对抗这个世界;好像紧握所有对她的信任,就足以抵抗自我厌弃的自己。 好像有了错觉,她觉得她在那个世界里,也能有明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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