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		  		第1节  (第2/2页)
    他怎么还活着?不是早死了?    “阿湛,你别用这种看死人的目光看我啊,我渗得慌。”陈子珮被她看得毛骨悚然,“你这生了几日大病,是不是有点分不清真实虚幻了?”    陈子珮心里有些担忧。    莫不是这病生在脑子里?楼湛自今早醒来后,就显得有些奇怪。    楼湛摇摇头,推开茶碗,揉了揉额角,在心中理清了一些事,强压下翻腾不休的情绪,终于在陈子珮欣慰的目光中开口说了一句话:“几月几日了?”    果真是脑子里的病,连时间都不知道了吗?    陈子珮叹了口气:“盛元七年,六月十日,正是上浣。本官牺牲自己陪着你,你倒好,一直一副冷脸,给谁看呢。”    盛元七年吗?    楼湛若有所思。    毕竟,昨晚她明明还在地牢里刻着日期,大概数到了盛元十年六月。入夜时地牢里极为湿冷,她眯着眼四处看也只能看到铁栏杆与阴暗的边角,还有不远处滴着血的刑具。    刚看到刑具,她便被狱卒拉了出去,用带了倒刺的藤条鞭打。入狱两月,她早就痛得麻木了,迷蒙间,突然有些难过。    失去亲人,失去朋友,朝廷上累累骂名,民间里四处讨伐。就连她被构陷入牢后,也没有一个人来看看她。    为什么?    楼湛心中无数疑问,眼前一黑便没了意识。等再睁开眼时,竟然躺在楼府,她的房间里。    随即陈子珮来访,顺便就把她带出来散散心。    理顺了前后,楼湛心中又是惊喜又是恐慌。    无论如何,这辈子是不能重蹈覆辙的。    “陈子珮。”沉默半晌,楼湛开口,声音里有些犹豫。    陈子珮正歪着头听着楼下戏子吚吚哑哑地唱着《木兰从军》,刚才说的话都抛到了脑后,闻言鼻音上扬:“嗯?”    “……冷脸是不是会得罪很多人,让人不敢亲近?”努力回想了一下,楼湛拧着眉,不耻下问。    压根没太注意她在说什么,陈子珮漫不经心地“嗯”了声。    就是因为这张脸?    楼湛再度沉默。    既然上苍又给了她一次机会,她是不是应该改变点什么,来改变以后?    这样想着,楼湛僵硬地动了动唇角,恰好陈子珮侧过头来,看到她这幅别扭的表情,突然露出一个不是他被雷劈了就是楼湛被雷劈了的痛苦表情。    “……阿湛,你脸抽?”    楼湛:“……”    一场《木兰从军》唱完了,陈子珮起身拍拍衣袍,望了望天色,回头笑:“当是未时末了。”    楼湛眼皮都懒得翻一下,她回想来回想去,都只记得前世这段时间她的确大病,但陈子珮根本没来看她,更没拉她出来听什么戏。    这和前世不合,她还是慎行为好。    出了戏楼,陈府的马车就等在外头,陈子珮当先钻进马车里,楼湛思考了一下,也进了马车,抬眼看到一脸怪笑的陈子珮,眼皮不安地跳了跳。    陈子珮笑呵呵:“阿湛,我一大早就去了楼府照看你,又带你出来听戏,你看……”    楼湛没有什么表情:“你在楼府随便搬两样瞧得上的东西去吧。”    就楼府那破败样,乍一进去还以为是哪家放置了十几年的破屋,桌子椅子不是断胳膊就是瘸腿,谁瞧得起啊!    陈子珮腹诽,依旧笑呵呵:“这不是我的青梅回京了吗?我面皮薄,不好意思单独去见她,咱俩一块去,给兄弟我壮壮胆,如何?”    这还真不如何。    楼湛慢吞吞地想,这家伙面皮越来越厚了,居然敢说自己面皮薄……这不是重点,重点是需要她陪着壮壮胆,那肯定不是什么好地方。    楼湛直截了当:“不去!”    “我出钱,帮你家补屋顶!”    楼湛:“……”    想到外头下大雨屋内下小雨的楼府,楼湛干咳一声,“去!”    陈子珮眉开眼笑:“好兄弟!”    “弟”字才出口,外头传来陈府马夫做贼般小小的声音:“少爷,到了。”    楼湛随着陈子珮跳下马车,抬头望了望面前高大的院墙,再一看附近,是条僻静的小巷。    都提前踩好点了?
		
		
		
				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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